第173章友人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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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天夜晚，齊月對著窗戶坐了一夜，突然間想起了那麽多事情，恍若重生，她如何也做不到靜下心去安睡。不僅僅是恢覆了記憶這麽簡單，片刻間，她的肩上似是突然落了一個重擔。
前朝公主這個身份，讓她再也不能坐一個閑散人，當初她以為那些與她無關的戰爭，她如今卻已再也不能置身事外，她家人與國家的血債，都等著她去報，那些失去的、被人搶走的，她沒有理由不奪回來，她的家仇，便是國仇！
沈鈺……齊月心裏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，兀自握緊了拳頭。原來如今高高在上的南安王，和她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，命運真是可笑啊，如今她竟還坐了仇人的貴妃之名。
她摸出懷裏的那支簪子，她也想過將這發簪深深插入沈鈺的脖頸，讓他的性命了結所有的是非。可是真的能了結嗎？沈鈺一死，王宮以及整個南安必定動亂，數人爭相搶奪王位，那樣她的報仇又有何意義呢？她要的，不僅僅是沈鈺的性命，更是被他盜竊去的南安國，是屬於齊姓的國泰民安的南安國！
所以，她必須等，等著趙南之的到來。可是在宮裏的時日，她當然也不能虛度。
翌日，憐珠殿，陸冬玉早起沐浴熏香，梳妝更衣，再叫香蘭將那身特意定做的衣裳拿來穿上。
“今日天氣甚好，後花園的秋菊該開得更加濃烈了，陛下最喜歡菊花了，說不定他下了早朝會去看看。”說罷提起裙子出了門，香蘭抱起了放在桌上的那把古琴，跟著陸冬玉出去。
陸祁風伸了個懶腰，從屋裏出來，將劍一揮，正要晨練，轉身就看見了出門來的陸冬玉。“冬玉？這麽早要去哪？”陸祁風收回劍。
陸冬玉笑笑回答:“今日心情愉悅，尋思著帶香蘭到後花園去賞賞秋菊，哥哥可有興致一同前去？”
“出去走走也好，”陸祁風甚是欣慰，“我就不去了，趁著朝陽再練練，免得久住這深宮將武功都生疏了。”
陸冬玉點點頭，擡步離開，還沒走出去幾步，便遇上了進門來的齊月。陸冬玉一怔，硬著頭皮向齊月行禮，“見過貴妃娘娘。”
齊月面不改色，點頭回禮，“玉妃娘娘這一大早是要去哪？”
沒等陸冬玉回答，陸祁風就興致勃勃跑了過來，“冬玉說她心情不錯，想去後花園賞菊來著，凝兒你要不要一同前去？”
陸冬玉面朝門口，目光沒在齊月身上，不做聲。
齊月瞥了陸冬玉一眼，“不了，玉妃忙的話便先去吧，我今日來也是找祁風你的。”
陸冬玉邁步離開。
陸祁風則是高興得不得了，趕緊就過來迎齊月，“你竟然會主動來找我，可真是難得啊，正好我還沒吃早飯，那就一起吧，你想吃什麽菜？我讓下人到膳房給你做。”
齊月笑笑，“你倒還是如從前一般的性情，我也沒什麽想吃的，隨便做吧。”
陸祁風傻傻笑笑，將齊月拉至樹下的石凳上坐下，“你在這坐坐，這個時辰正好曬曬太陽，我去拿茶水。”
齊月拿起桌上的那柄劍來看，心裏有些雜亂。
“凝兒，你身子可痊愈了？這幾日我都沒去看過你，我怕去得太頻繁了惹人閑言，反倒對你不好，怎麽說你現在也是貴妃的身份。”陸祁風拎著茶壺出來。
齊月咬咬牙，“你也拿我當貴妃的身份看待？”
陸祁風搖搖頭，“不啊，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，不然我怎還會與你這般無所顧忌？我，還是你的陸表兄！”
聽到這話，齊月心裏一股暖意襲來，揚了揚嘴角問陸祁風道:“你以後如何打算？”
陸祁風倒了兩杯茶，“你指的是？”
“你難道沒想過出宮？”
“想過啊，但是我最在乎的兩個人都被困在這裏出不去，我怎麽放心一人離去？”
齊月低眉，“你該回岳城去的，你不該卷入到這些事中來……”
“凝兒，”陸祁風打斷了她，“既然一切都已發生，又無退路，就無須再提了，只要我們都還在一處，就不怕。”
齊月喝了一口杯子裏的茶水，再放下杯子，盯著陸祁風臉上的面具看了片刻，緩緩擡起手朝面具撫去，還沒碰到，陸祁風便一驚，頭驟然一轉，齊月的手停在了半空。
齊月訥訥將手收回來，“祁風，我的記憶恢覆了，我記起了所有的事情。”話音輕微低沈。
“什……什麽？”陸祁風也訥訥地將臉轉回來，“你想起了什麽？”
“我的曾經，以及……我的身世，”齊月咽了咽口水，“你知道嗎？他們說的都是真的，我就是南安前朝的公主，齊月。”
“哦。”陸祁風只是皺了皺眉，再無其他反應。
“你也早就知道？”
“不，”陸祁風搖搖頭，“我只是不在乎你的身份，不管你是誰，在我心裏，你都是我要保護的凝兒而已。”
齊月嘆了一口氣，“祁風你該知道，這個身份對於我來說意味著什麽，我再也不是個局外人，我……我不能再連累你。”
“凝兒你不用再說了，”陸祁風看著齊月的眼睛，“我說過了，我從來都不在乎你什麽身份，所以你別想要攆我走，我是不會讓你一個人的。”
“祁風……”齊月語塞。
後花園，陸冬玉在涼亭裏擺放好琴，估摸著沈鈺已下早朝，便叫香蘭彈起琴，琴聲悠揚，她便隨著琴聲翩然起舞。
沈鈺帶著盧盛從涼亭路過，聽到悠然傳來的琴音，在開得熱烈的菊花叢中看到了那翩若驚鴻的身影。“盧盛，那是誰啊？竟在這個時辰在亭中跳舞。”
盧盛一看是陸冬玉，馬上興致勃勃地回回稟，“回陛下，是玉妃娘娘，一月不見，玉妃娘娘風姿不減啊。”
盧盛揣著手嘆氣，“嗯，確是一月未見了，這一個月來沒有她，還真有些不習慣……”
“陛下，那不如……咱過去瞧瞧？”盧盛瞇著眼看沈鈺。
沈鈺沒答話，緩緩邁步向亭子走去了。
陸冬玉其實早就看到沈鈺過來，卻裝作看不見，繼續忘我地跳舞，然後一揮衣袖一轉身，輕輕落到了沈鈺的懷裏，然後再一驚，退步向沈鈺行禮:“陛下，臣妾參見陛下。請陛下恕罪，臣妾一時舞得忘我，未見陛下過來，驚擾了陛下。”
沈鈺撫著衣袖，坐到了石凳上，“你倒是很有興致。”
陸冬玉再婷婷一行禮，“自從那次臣妾犯錯，陛下便不再見臣妾，臣妾每日思君心切，又無其他事可做，只能日日賞景思人。”
沈鈺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，沈默了片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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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朝公主這個身份，讓她再也不能坐一個閑散人，當初她以為那些與她無關的戰爭，她如今卻已再也不能置身事外，她家人與國家的血債，都等著她去報，那些失去的、被人搶走的，她沒有理由不奪回來，她的家仇，便是國仇！
沈鈺……齊月心裏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，兀自握緊了拳頭。原來如今高高在上的南安王，和她有著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，命運真是可笑啊，如今她竟還坐了仇人的貴妃之名。
她摸出懷裏的那支簪子，她也想過將這發簪深深插入沈鈺的脖頸，讓他的性命了結所有的是非。可是真的能了結嗎？沈鈺一死，王宮以及整個南安必定動亂，數人爭相搶奪王位，那樣她的報仇又有何意義呢？她要的，不僅僅是沈鈺的性命，更是被他盜竊去的南安國，是屬於齊姓的國泰民安的南安國！
所以，她必須等，等著趙南之的到來。可是在宮裏的時日，她當然也不能虛度。
翌日，憐珠殿，陸冬玉早起沐浴熏香，梳妝更衣，再叫香蘭將那身特意定做的衣裳拿來穿上。
“今日天氣甚好，後花園的秋菊該開得更加濃烈了，陛下最喜歡菊花了，說不定他下了早朝會去看看。”說罷提起裙子出了門，香蘭抱起了放在桌上的那把古琴，跟著陸冬玉出去。
陸祁風伸了個懶腰，從屋裏出來，將劍一揮，正要晨練，轉身就看見了出門來的陸冬玉。“冬玉？這麽早要去哪？”陸祁風收回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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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出去走走也好，”陸祁風甚是欣慰，“我就不去了，趁著朝陽再練練，免得久住這深宮將武功都生疏了。”
陸冬玉點點頭，擡步離開，還沒走出去幾步，便遇上了進門來的齊月。陸冬玉一怔，硬著頭皮向齊月行禮，“見過貴妃娘娘。”
齊月面不改色，點頭回禮，“玉妃娘娘這一大早是要去哪？”
沒等陸冬玉回答，陸祁風就興致勃勃跑了過來，“冬玉說她心情不錯，想去後花園賞菊來著，凝兒你要不要一同前去？”
陸冬玉面朝門口，目光沒在齊月身上，不做聲。
齊月瞥了陸冬玉一眼，“不了，玉妃忙的話便先去吧，我今日來也是找祁風你的。”
陸冬玉邁步離開。
陸祁風則是高興得不得了，趕緊就過來迎齊月，“你竟然會主動來找我，可真是難得啊，正好我還沒吃早飯，那就一起吧，你想吃什麽菜？我讓下人到膳房給你做。”
齊月笑笑，“你倒還是如從前一般的性情，我也沒什麽想吃的，隨便做吧。”
陸祁風傻傻笑笑，將齊月拉至樹下的石凳上坐下，“你在這坐坐，這個時辰正好曬曬太陽，我去拿茶水。”
齊月拿起桌上的那柄劍來看，心裏有些雜亂。
“凝兒，你身子可痊愈了？這幾日我都沒去看過你，我怕去得太頻繁了惹人閑言，反倒對你不好，怎麽說你現在也是貴妃的身份。”陸祁風拎著茶壺出來。
齊月咬咬牙，“你也拿我當貴妃的身份看待？”
陸祁風搖搖頭，“不啊，我知道你是迫不得已，不然我怎還會與你這般無所顧忌？我，還是你的陸表兄！”
聽到這話，齊月心裏一股暖意襲來，揚了揚嘴角問陸祁風道:“你以後如何打算？”
陸祁風倒了兩杯茶，“你指的是？”
“你難道沒想過出宮？”
“想過啊，但是我最在乎的兩個人都被困在這裏出不去，我怎麽放心一人離去？”
齊月低眉，“你該回岳城去的，你不該卷入到這些事中來……”
“凝兒，”陸祁風打斷了她，“既然一切都已發生，又無退路，就無須再提了，只要我們都還在一處，就不怕。”
齊月喝了一口杯子裏的茶水，再放下杯子，盯著陸祁風臉上的面具看了片刻，緩緩擡起手朝面具撫去，還沒碰到，陸祁風便一驚，頭驟然一轉，齊月的手停在了半空。
齊月訥訥將手收回來，“祁風，我的記憶恢覆了，我記起了所有的事情。”話音輕微低沈。
“什……什麽？”陸祁風也訥訥地將臉轉回來，“你想起了什麽？”
“我的曾經，以及……我的身世，”齊月咽了咽口水，“你知道嗎？他們說的都是真的，我就是南安前朝的公主，齊月。”
“哦。”陸祁風只是皺了皺眉，再無其他反應。
“你也早就知道？”
“不，”陸祁風搖搖頭，“我只是不在乎你的身份，不管你是誰，在我心裏，你都是我要保護的凝兒而已。”
齊月嘆了一口氣，“祁風你該知道，這個身份對於我來說意味著什麽，我再也不是個局外人，我……我不能再連累你。”
“凝兒你不用再說了，”陸祁風看著齊月的眼睛，“我說過了，我從來都不在乎你什麽身份，所以你別想要攆我走，我是不會讓你一個人的。”
“祁風……”齊月語塞。
後花園，陸冬玉在涼亭裏擺放好琴，估摸著沈鈺已下早朝，便叫香蘭彈起琴，琴聲悠揚，她便隨著琴聲翩然起舞。
沈鈺帶著盧盛從涼亭路過，聽到悠然傳來的琴音，在開得熱烈的菊花叢中看到了那翩若驚鴻的身影。“盧盛，那是誰啊？竟在這個時辰在亭中跳舞。”
盧盛一看是陸冬玉，馬上興致勃勃地回回稟，“回陛下，是玉妃娘娘，一月不見，玉妃娘娘風姿不減啊。”
盧盛揣著手嘆氣，“嗯，確是一月未見了，這一個月來沒有她，還真有些不習慣……”
“陛下，那不如……咱過去瞧瞧？”盧盛瞇著眼看沈鈺。
沈鈺沒答話，緩緩邁步向亭子走去了。
陸冬玉其實早就看到沈鈺過來，卻裝作看不見，繼續忘我地跳舞，然後一揮衣袖一轉身，輕輕落到了沈鈺的懷裏，然後再一驚，退步向沈鈺行禮:“陛下，臣妾參見陛下。請陛下恕罪，臣妾一時舞得忘我，未見陛下過來，驚擾了陛下。”
沈鈺撫著衣袖，坐到了石凳上，“你倒是很有興致。”
陸冬玉再婷婷一行禮，“自從那次臣妾犯錯，陛下便不再見臣妾，臣妾每日思君心切，又無其他事可做，只能日日賞景思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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